弱水。

静如平镜的水泽之下,传来一声娇嗔。

“哪个混蛋干的?就差一点,就差一点......”

声音继续骂骂咧咧,却出奇的给人一种享受,想让这声音继续下去。

水泽翻涌起来,诰示着其主人的恼怒。

叫骂声越来越小,直至泯散,水泽也随之宁静下来。

不远处,有两位身姿娆人的鲛人游来,正巧撞见这一幕,当即绕道,同时不忘窃窃私语起来。

“族长这又是怎么了?怎么发这么大脾气?”

“这你就不知道了,族长在这儿寸步不离的帮某人守一样东西,等那人回来迎娶她,你猜后来怎么着?”

显得较年幼些的鲛人很好奇,问道。

“怎么着?”

“就在约定的前一天,我们刚刚准备好一切,那人忽然消失不见了”

“怪不得族长这么生气”

“就是说啊,族长还不死心,让她妹妹去找那人”

“所以这是族长妹妹出什么事了?”

年长一些的鲛人,摆摆手,回道。

“哪里的事,八成是那小妮子贪玩,一不小心又进了无我,族长一时联系上,一时见不着,所以就......”

就在两位鲛人打算继续讲下去之时,一道巨浪拍来,将两人拍的七荤八素。

“不该议论的话,不要说”

声音再度响起,极为恼怒。

夜界。

众人已登塔,到了各自的位置。

白玉京各楼渐渐亮起,一团团包襄法宝的光团,也被放了出来,围绕着白玉京打旋。

“诸位道友,这一次拍卖的东西,除了那些法宝,还有去上古战场的名额”

第九楼,一位身着紫黑锦衣,长相阴柔的青年,淡淡开口。

青年正是这次拍卖行的管事人,罗钿,罗大主管。

此言一出,一些人欣喜,一些人皱眉。

就算夫子走了,这话也不能说的如此直白。

不知情的人,觉得这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。

上古战场,那是一块让他们垂诞三尺的宝地。

那些隐隐约约知道些内情的人,听出了这话里的猫腻。

这话已经坏了夫子的规矩,那不可杀人的规矩也随着这话没了。

坏了夫子规矩的人,要么莫名其妙的失踪,生不见人死不见尸。

要么被夫子登门讲上一番道理,然后少那么几条胳膊、几条腿。

现在都坏了一条规矩,剩下的也就蚤子多了不怕咬。

整座白玉京的人,都不着痕迹的同身边之人拉开几尺的距离。

满楼杀意弥漫,树欲静风不止。

不过众多视线,还是投向第七楼某处。

那处有一扇门,上面挂着块木板,木板上写着几个字“天字壹”。

白玉京九楼其中缕空,周遭为间房。

第九楼居中,是一座能承载百人的白玉台。

罗大主管及一众夜界中人,便是站于此处,从而主持拍卖行。

白玉台可从第九楼移至第一楼,不过却没有这个必要。

九楼的九十九席位,是留给那些贵客。

贵客已至,为何要下去见其他人呢?

那九十九席,必有洛长歌一席,但他却并不打算上去。

夫子如今不在,这些心怀鬼胎的人,能制衡他们的,只有书院。

身为书院中人,洛长歌现在上去,只会成为众矢之的。

这罗大主管,用心险恶。

方才说的话,即是声明夫子不在,他们可以放纵了,又是在试探书院的意见。

这种事情,洛长歌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。

推开门,让夭夭去传几句话,给那些等着他答案的众人。

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中,那扇打开了,从其中走出一位红裙仪态万端、香肌玉肤的美人儿。

美人儿明眸皓齿、螓首蛾眉的伶人模样,让众人不由得心生一丝将其占有的欲望。

一道道肆无忌惮的目光,从四围投来,落在夭夭窈窕的身子上,扫来扫去。

夭夭瞥了一眼众人,笑盈盈说道。

“公子说你们想干什么的无所谓,书院不管,夜界只要将一成商品交出即可”

顿了一下,夭夭嘴角勾起一点弧度,冲那些毫不掩饰自已欲望的人,讥讽道。

“公子还说,谁敢多看妾身一眼,就可以下去找自家先人耍耍了”

声音悠然,轻轻砸在众人心房上,让他们不由得内心一震,满心欢喜。

欢喜过后,是止不住的寒意。

那是杀意,寒彻冻骨的杀意。

一些人连忙收回目光,不敢在那动人的娇躯上多停留半刻。

另一些人则是不以为然,仍是肆无忌惮的盯着夭夭。

房内传出一道声音,杀意凛冽。

“桃夭,剔几对眼珠,给小爷我助助兴”

“是”

不远处的别一间阁房内响起应答声,粉红色的身影随之冲出。

一时间,满楼花香,粉瓣遍天。

“哒哒哒”

十来颗血淋淋的小球落下,摔在白玉制的楼砖上,点出一朵朵血红的小花。

血花绽开了一会,后知后觉的惨叫声才响起。

有多少对眼珠落下,就有多少人捂着空洞的双目惨叫。

书院中人,都是疯子,行事全凭心意。

正是有这一番评价,哪怕是夫子走了,修士们也不想招惹书院的人。

可也有不信邪的人,所以他们便被挖了双目,像狗一样惨叫。

这些人只因多看一眼那人的侍女,便被剔掉了双目。

如此蛮横不讲理的做法,让众人知晓了里面那人的身份。

只有那位有惊蛰之名的人,才会同自己的侍女形影不离,更是视其为禁裔。

动了那人的侍女,便是触了逆鳞。

放眼六洲,归一上尊仅二十余位,除去特殊情况,不会轻易离开所处之地。

更何况,夜界这些归一上尊来了,也进不去。

至多分一道分魂给自家后辈,保其安危。

所以这些来的人,都是念悟及以下境界。

书院的惊蛰,不能以常理度之,身边又有一位念悟大能。

除了群起而攻之,其他方法奈何不了惊蛰。

可人家又没招惹他们,更没拦着他们的财路,为何要如此?

这些被挖了双目的人,只能说他们活该。

人家小侍女,都让你们收着眼睛,还偏偏要自讨苦吃。

贱不贱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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