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年纪轻一点的大臣愣住，随后四处张望仿佛想要寻求一个支柱般。
不知道看见了什么，脸色刷的一下白下来，整个人强制自己定住身形，瞬间的慌乱过来，他嘴硬道：“我。。我没有什么人选，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，小侯爷这么盯着我不放做什么？”
秦乾耸耸肩：“随口一说？”他摊手，“看来大殿之上如今是可以随口一说的地方了，照这么看来，你随一口，我随一口，刚才大殿上集市一般的场景，倒也能说得过去。”
秦乾连带着把刚才一群叽叽喳喳的老臣骂作市场上的愚妇，为一丁点小事吵得面红耳赤，哪里还有一点点身为读书人的清高自持。
好几个老臣吹胡子瞪眼的要开口，被秦乾冷笑着看过去，又想起这位小侯爷的德行，为了避免在大殿里就把自己气厥过去，一忍再忍，终究还是互相拉扯低声劝慰忍让，没有说话。
秦乾咧嘴笑，抬眸往盛瑾瑜那边看过去的时候，挑了挑眉。
他可不是在帮盛瑾瑜。
这群老头子打算盘主意打到了宋清浅身上，他可不能坐视不理。
盛瑾瑜看见秦乾的眼神，嘴角也勾起一抹甚是愉悦的笑容，他心里有自己的目的，这群老臣吵来吵去，明面上能看出来已经站队的，都是幕后推出来的靶子，真正手中握有实权的老臣，一个个都像是木桩子一样站着，各怀心思，面容沉稳，想要搞清楚他们心里在想什么，私下里又在做什么打算，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。
先帝早年一直教导他们几个皇子，无论谁做了皇帝，那都是和天下人博弈的位置。
盛瑾瑜迟缓的动了动身形，半响后，接着道：“镇北侯说贵妃可胜任，有什么理由么？”
秦乾歪了歪脑袋，连带着身子也朝一众大臣那边侧过去：“我选贵妃，需要什么理由吗？”
这话不是说给盛瑾瑜听的。
朝堂里暗流涌动，他是说给暗地里使绊子，非得要把留宿一晚的事情闹得上纲上线的人听的。
他们想借用众口打压宋清浅和宋氏，继而把他们心里想要推举上去的人送到皇后宝座上。
秦乾会支持宋清浅，自然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。
毕竟。。谁都知道秦乾念念不忘的皇城里，除了先帝和太后，也就只是宋清浅了。
他早前刚被盛瑾瑜训斥过，正是帝王对他最敏感戒备的时候，现在又这样高调放肆的支持宋清浅和宋氏，和东游城的事情连起来看，更像是北境和宋丞辅有什么勾结，至少可疑，就已经够了。
盛瑾瑜很有可能因此更加防备北境和宋丞辅，皇后宝座落在宋氏头上的几率，能降低。
而这些。。
秦乾无聊的收回视线，连个敢站出来的人都没有，一群只知道在暗地里啃噬的臭老鼠。
难不成他们能想到的事，他和盛瑾瑜想不到么？
今日注定是一场来势汹汹却无疾而终的风波。
盛瑾瑜垂下眼帘，继续问道：“还有旁的人选么？”
片刻的沉默后，终于有人开了口：“还有容妃娘娘。”
殿里再次沉默下来。
随后，刚才对宋清浅留宿盛瑾瑜一事极其不满的那些大臣，又突然开始兴奋的比较起贵妃和容妃来。
秦乾听了会儿，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起来，变成嘴角一个固定的冷漠弧度。
这群人像是长了同一张嘴巴，真没意思。
·
早朝散了的时候，已经快到晌午了。
太医去得晚了些，正碰上两队人辩论，又被苏秦拦了拦。
秦乾这个人最会往人痛处挑刺，他要给宋清浅撑着，这群老头子不见得能比他嘴皮子利索，是以吵得有来有回的，场面一度很精彩。
盛瑾瑜全程看戏，觉得秦乾去了北境两年，性子比在皇城的时候要磨得更尖锐了几分，不知道北境那边究竟是什个么光景，才教了他这许多刻薄话。
但今天听着过瘾，刻薄话也不算特别刻薄了。
都是那些人自己招的骂。
太医站在大屏风后面，听着前头的动静瑟瑟发抖，苏秦找到间隙上前同盛瑾瑜耳语的时候，太医都快要迈不动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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