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
言归把买狗这个任务交给了管家。
管家的执行力很高,第二就
发来了许多犬种的照片，让沈言归挑选。
沈
直接略了可爱的犬种,翻看型犬的照片。
这个太傻了，
这个太乖了，跟秦野不太像。
这个太白了，跟秦野不太像。
沈言归翻下一张照片时，手指突然顿住了。
他坐直了身体，将这张照片放，越看越觉像秦野。
沈言归没有犹豫，直接给管家发消息，让他把这只犬抱家。
沈言归刚放下平板,卧室的房门就被敲响了。
“进来……”话音刚落,沈言归突然想了什么，表情僵住,嘴角抽搐了两下。
但已太迟了,秦野端托盘走了进来。
只是几秒钟的时间，味道便飘了沈言归鼻尖。
很浓郁的鸡汤香味,其间夹杂苦涩和类似煮木头的味道，变有些不伦不类，最重要的是汤里几乎没有盐，都是原材料本身的味道。
“今还要喝吗？”沈言归苦笑一声，语气满是抗拒。
秦野面无表情地走来,丝毫不为之所动，打开了药膳的盖子,“要喝，对你的身体好。”
“但我已连续喝了三了。”味道越发浓郁,沈言归用手捂鼻子，身体往反方倒去。
秦野假装没有看见，帮沈言归盛了一小碗，放他手边。
“我减少了药材的配比，你再试试，应该会好喝一些了。”
药膳的味道还算不错，但沈言归特别讨厌清苦的味道，再加上他的味蕾格外敏感，只是一点点，就让他喝舌尖都麻了。
沈言归听完这话，半信半疑地拿起勺子，他看碗里褐黄色的鸡汤，眉尾跳动了两下，又把勺子放了下来。
“我……我会再喝。”
秦野坐在沈言归身前，沈言归无处可躲，只能往软枕里缩了缩，看上去小小的一只，他转头去，故意不看秦野，嘴角也不开心地绷直了。
生病以来，沈言归越发不收敛自己的脾气，像个闹脾气的小朋友。
秦野没想沈言归这么讨厌吃苦，表情颇为无奈，妥协地说道：“喝完，我给你一颗蜜饯。”
“……”
沈言归硬生生地被气笑了，想踹秦野一脚，“你真把我当幼儿园的小朋友啊！”
秦野没有答，但脸上清楚地写几个字“难道你不是吗？”
“……”沈言归怒极反笑，轻挑了下眉，眼底漾一汪春水，目光若有实质，如薄纱般轻轻地飘来。
秦野脑海的警铃作，他太熟悉沈言归的这副表情了，待会受折磨的肯定是他。
秦野的反应十分及时，他把碗放下，站起身往退了一步。
沈言归：“……”
“你在害怕什么，我还能吃了你吗？”沈言归被打断了施法，哭笑不地说道。
秦野不言语，只是目光沉沉地看他。
两人僵持了五六秒，沈言归心软了。
他知道这锅药膳煲了五六个小时，秦野一直盯，浪费了他不少时间，再加上这药膳确实对他身体好，肠胃这几再也没有闹腾。
“端来吧，我尽量喝完。”沈言归叹了口气，妥协了。
不就是一碗药膳吗，不了他当成药，一口气喝完。
可秦野真端来时，沈言归闻鸡汤夹杂苦香的味道时，忍不住纠结地皱眉头，苦仇深地跟那碗药膳面面相觑，像是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。
再这样下去，汤就凉了。
秦野没见这么难伺候的病人，绞尽脑汁才想了个勉强能用的办法，“你一口我一口，这样总行了吧？”
说完，秦野便喝了一口药膳，趁沈言归还没反悔，又把勺子送了沈言归嘴边。
沈言归骑虎难下，无可奈何地张开了嘴。
秦野见沈言归终于喝了汤，还没来及松一口气，突然意识这个勺子他刚刚用。
耳边轰的一声，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。
带他气息和体温的勺子，现在被沈言归含在口，沈言归唇形偏薄，看上去却十分柔软，还有一颗明显的唇珠，唇色变红艳艳的，而瓷勺却温润莹白，两者的色彩对比十分强烈，冲击人的眼球。
瓷勺明明很轻，但此刻在秦野手，却仿佛有千斤的重量，他用力手臂线条绷紧，手背上青筋蹦起，这才压住了颤抖，勉强拿住瓷勺。
沈言归的动作在秦野眼无限放慢，他甚至能看沈言归张嘴时，齿缝间一闪而的柔软，和碰触瓷勺时被压扁的唇珠。
……
秦野脑海里的弦突然崩断了，喉结控制不住地滚动了两下，舌尖也变干涩。
血液上涌，头脑发胀，秦野再也承受不住，在被沈言归发现之前，他猛地将碗放在一边，只留下一句“我去上厕所”，便匆匆地离开了。
沈言归：“……”
他看秦野慌乱的背影，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，忍不住腹诽：看来秦野的肾不怎么好啊。
沈言归笑了一声，突然感觉脚腕围住了一个毛茸茸，还带温热的东西，他不解地低下头，先看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。
像是感觉了秦野的目光，小奶狗抬起头，转一双黑溜溜的眼睛，好奇地盯沈言归看。
虽然还是小奶狗，但体型已能够跟小型的宠物犬相比了，身的毛偏黑，带若隐若现的蓝色，根根分明，看上去不怎么柔软。
小奶狗的嘴偏尖偏长，耳朵几乎被毛遮住，像是戴一个毛围脖。
沈言归蹙了下眉，若是忽略下半身，有点像偷袈裟的某种动物，很难把这只小奶狗和图片上威风凛凛的型犬结合起来。
见沈言归一直不出声，小狗矜持不下去了，喉咙里发出了奶味十足的哼唧声，像是在不满沈言归为什么还不抱他。
因为有狼的血统在，小狗虽然还在幼崽期，骨骼和身量已足够强壮，未来的四条长初具雏形，充满了力量感。
沈言归想试一试小奶狗的能力，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，示意上来。
小奶狗哼唧了一声，围毛围脖的头转来转去，无师自通地领会了沈言归的指令，腿一蹬，很轻松地跳上了沙发。
现在终于能亲近了，小奶狗眼睛一亮，撒欢朝沈言归跑来，但还有几步时，小奶狗鼻子突然动了一下，猛地刹车，速度更快的朝一旁跑去。
沈言归还没来及阻止，狗头已伸进了那碗药膳。
沈言归：“……”
狗舌头甩飞快，已喝出了水声，沈言归拽脖颈，把狗拉开的时候，嘴下面的毛都变湿漉漉的了。
沈言归嫌弃地皱眉，小奶狗却没有半点自觉，伸舌头舔了舔嘴边的油渍，咧嘴朝沈言归哈气，像是在笑。
沈言归从没养小动物，他拿卫生纸，动作生疏地给小奶狗擦了擦脖子底下的毛，又轻轻把狗放了下来。
他审视地看了小奶狗几眼，很想发消息询问管家是否报错了。
他原本想买这只像秦野的狗，但秦野小时候怎么也不可能如此蠢萌。
在沈言归和小奶狗面面相觑时，秦野去而复返，他刚推开门，视线便落在了沈言归面前的蓝黑色的毛绒团子上，脚步一顿。
“哪来的狗？”
沈言归听声音，已调整好了表情，悠悠然地说道：“这是我给你买的。”
沈言归实在说不出“你两个很像”这种话，只能临时改了口，“你喜不喜欢？”
秦野迟疑了几秒才说道：“喜欢。”
在秦家时，他忙业，空闲时间还要照顾妈妈，没有时间养小动物，而且他对小动物也没有特别的偏好，缺乏照顾的验。
但沈言归问他，他很难给出否定的答案。
沈言归知道秦野来要做什么，先发制人，表情十分无辜，“这碗药膳我没法喝了，被狗舔了。”
秦野眉头一皱，目光触及乖乖蹲在地上的小奶狗时，神色变了。
再怎么样，他也不能跟一只不懂的小狗计较。
“没，锅里还有一点，我晚饭前送来。”说完，秦野忽略了沈言归僵硬的表情，径直走去，端起了碗。
气氛安静了几秒，秦野有些不自然地找话题，“这只狗叫什么？”
沈言归还没来及起名字，他看秦野，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，“他叫小小野。”
“小小也？”秦野觉这名字奇怪，问道：“为什么叫这个名字？”
“因为他是你儿子呀，”沈言归笑吟吟地说道：“你叫小野，他叫小小野。”
秦野：“……”
他已猜沈言归心里憋了坏的念头，但没料会是这种展开，一时之间沉默了。
小奶狗十分有灵性，仿佛意识了“小小野”将是自己的名字，头跟耳朵转来转去，乖巧地蹲成毛绒团子，仰头看秦野。
一人一狗面面相觑，场面十分滑稽。
秦野意识自己犯了蠢，猝然收了目光，想要表达抗议，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沈言归还在等他的答，秦野没法再躲下去，只能硬头皮跟他对视。
“怎么了，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？”
“还好。”秦野硬邦邦地了一句，心头一动，直勾勾地看沈言归，反问道：“我是他的爸爸，那你是谁？”
以两人的关系，答案已很明显，但沈言归从来不按常理出牌，他丝毫没有露出为难的表情，语气轻巧地说道：“我是他爷爷。”
秦野：“……”